已是三九的最后一天了,冬天发出了咔咔的断裂声,雪终于累了,静静地瘫在山野跟懒婆似的。太阳是稀客了,今晚托月亮把信,便有一个火燎大泡,水汪汪亮崭崭地挂在山尖了。
屋里有火,挖土方时挖出的树根和枯茎,被大家当柴禾挑了回来,在火塘里码成一座山,点燃了,噼里啪啦,有过年的热闹。烟火缭绕时,满屋是半睁的眼睛。油灯豆大,跳着光芒万丈的舞蹈。它的旁边,有一个念报纸的人。姑娘团坐十八九个,围成一朵向阳花,头压得极低,用半普通话半山里腔,传达着散发油墨芬芳的北京喜讯。
屋外,大地的气息正从雪孔里咝咝往外冒,咝咝声中,有串若隐若无的口哨声,我听得真切,对旁边的人说声 ……阅读全文